輕松抹了把臉打起呵欠,今天的他一點都不想要離開床鋪半步,沒有開燈的寢室天花板帶著灰濛濛的感覺,倒是與他現在的厭世心情非常合襯。將頭用力抬高看向還滴答響著的時鐘,十二點半,他下意識摸了肚子卻沒什麼食慾,總之今天誰都別想叫他起床、誰都別想。
拖延到半夜一點多的陪笑酒會,始終不打算讓他升遷的渾帳上司全身酒味的大嗓門即使是現在也猶言在耳,想到這輕松不禁揉了下耳朵,煩躁感又上升了一倍;再想到那名前陣子升上課長,然後出差到現在還沒回來的同居人他就更加氣憤。 “明明是同期……”還是同歲,憑什麼啊臭傢伙,屁毛燃燒吧松野小松。 論應酬的次數也沒有比自己多,那種輕浮輕浮的性格到底為什麼會有人喜歡……該死,罵到自己。 美麗的週日早晨以不怎麼清醒的腦子與一連串咒罵來揭開序幕,主演者的輕松還死賴在床上,連平常陽台會有的晨鳥都不屑理他。 頭痛到不行,前一夜的酒精看來還殘留著,再一次親身領教到絕對不能空腹喝酒,現在的他甚至能嚐到喉嚨深處膽汁的味道。雖然知道只要起身走去廚房喝點水就會好很多,但現在他寧願硬逼自己睡著也不願意移動手腳一寸一毫。 粗魯的拉起被子蓋過頭,往裡面縮得更進去之後再把整張臉埋進枕頭裡。他閉著眼躺在半黑的空間裡試著讓睡意重新纏上來,這種時候夢鄉兩個字聽上去說是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且當他再醒來時肯定不會頭還痛得要死──如果運氣好的話,那個人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如果能那樣就好了呢。 ▾ 房門被拉開的聲響傳到耳邊,輕松翻過身抓起另一個枕頭擋住後腦杓,試著想把吵雜聲擋在外面,不過沒什麼效果。當門又發出嘶啞細音打上牆時,他惱怒的往棉被深處又縮了縮。 整個房間似乎比那些噪音出現之前還安靜。 有人的腳輕輕地踩在榻榻米上,輕松感覺得到那緩緩的腳步壓上地板時的重量,隨著衣物摩擦的唰唰聲後落下的是一件西裝外套,然後是條深紅色領帶。沉重的公事包被擺在房間角落,輕松已經把蓋在頭上的枕頭拿開了,瞇著眼睛偷偷看著蹲在衣櫃旁找著睡衣的那個人。 “洗完澡才准給我上床啊。”輕松悶著聲音說道。 “這是你對剛出差整整四天回來的戀人說的第一句話嗎?”小松輕笑,“再給你一次機會喔?” “沒洗澡不准上床,把你的襯衫穿回去。”輕松反倒說得更大聲了。 “………欸?你說吃飯洗澡還是吃你嗎?當然是吃你啊真是的~” “好好聽人說話啊你這白癡!!” “我知道輕松覺得我穿襯衫很帥啦,那我就不脫囉?”小松笑笑,胡亂把原本解開的扣子給扣回。 毯子被拉了起來,輕松不甘願的放開了原本緊抓著被子的手。小松輕輕的靠過去,還大喇喇的躺在輕松的枕頭上。 “你還好嗎?”小松的聲音放得很低,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輕松咕噥了幾聲,他不太想回答問題,主要是因為他現在不怎麼想說話──尤其是當小松還這樣死皮賴臉的蹭進來時。 他抬起一隻手臂環住小松的腰,把對方拉得再往裡面一點,讓他們兩個更靠近了些,額頭抵著彼此,下意識的調整起呼吸,連吸氣吐氣都是一致的節奏。 輕松在小松的注視下閉上雙眼,接著深吸了一口氣,那出了點薄汗、混雜微量菸草味、廉價旅館的柔軟肥皂香、還有大概是回來之前在車站買的肉桂麵包的香氣,那是小松的味道。 棉被被移動了幾下,輕松感覺到小松的手摸上他的髮梢,有意無意的按摩起他的後頸。當小松靠近自己偷了個輕柔的吻時,輕松並不怎麼訝異。 “睡覺是吧?嘛、這種事我最會了。”小松低聲說著,將兩人的腳交纏在一起;輕松被肌膚相觸的發癢感給逗笑得哼了聲,感受起小松暖烘烘的溫度。 下午一點十三分十三秒時,輕松終於睡到了回籠覺,一邊拉著他最喜歡的人的白襯衫衣角。 ▾ “唔……差點忘記說──我回來了。”窗外的天空已漸漸入夜,小松揉了揉左眼,口齒不清的說。 “歡迎回來。”輕松起身拉起對方。 他醒來時感覺好了很多,在傾身將小松吻醒後,松野輕松感覺到他又有能與世界對抗的力量。 fin. 前幾天右手脫臼了,狀況真的很差。 希望過完年可以停止衰運。 以後也請多多指教。 p.s. 最後一句改寫自以前寫的段子。
0 評論
發表回覆。 |